诸人不解,德昭不吝解释:“是叔皇的意思,世子乃贵宾,我大宋有责任护他周全,况且,我亦欠他人情。”
独孤玄明言:“皇上或有暗查安岳王府之意,高丽世子与辽人城中斡旋亦有时日,辽使萧挞揽几次派杀手行刺,第一名将崔昊天近日亦受伤,皇上为何不直接驻兵保护,却让王爷从府中抽调,此为何意?”
德昭面无表情,脸色十分难看。
独孤玄躬身请示:“不若从开封府抽调为妥?”
德昭雅贵眉眼不见疏朗,将信纸烧掉,点头同意。
元祐见慕容珏吃得认真,颇喜:“慢点吃,都是你爱吃的。”
慕容珏应声点头,却见元祐未动。
元祐呷清酒一杯:“阿珏,你们家可有亲戚,叫做伽灵的?”
慕容珏一愣:“有一表姐,叫做独孤伽灵,姐夫,你怎么,识得灵姐?”
元祐容色冷淡:“今日,她来拜祭你姐姐,遇上了,遂问一问,此女妖媚,离她远些。”
慕容珏不知所为何事,低头:“她与我家,亦不算亲近,姐夫,你怎么不吃?”
元祐捡箸吃了几口,便让人送慕容珏回府。
夜色如水,上玄月高挂,所有人已在睡梦之中,下半月,夜雨急促,冷风吹开窗户,独孤伽灵睡得死沉,电闪雷鸣,惊吓之中醒转过来,转身摸寻,却不见白虎,辗转片刻,忽听得一声厉叫划破长空。
独孤伽灵心道:“又在与蛇缠斗,便让你吃些苦头。”
翌日,艳阳高照方起身,梳妆完毕,心头叹道:“我若不去,他岂非不会忘了我,再过几日再说。”
开门欲出,被一血肉团引去视线,一只被剥皮了的猫被吊于门口,独孤伽灵惊叫,等到辨认出地上一块一块的皮毛正是白虎时,急怒攻心,大哭,跪地查看皮毛,验闻之,药味扑鼻:“是谁,到底是谁,是他,一定是他!”
安成尚在犹豫之中,慕容恭今日要走,是送还是不送,傲雪与兰屏皆不知安成烦于何事,只看着安成来回行走。
钱惟演自神武营中归,却不欲回府,父王审时度势,遵循祖宗武肃王钱镠的遗训,以天下苍生安危为念,为保吴越生民,取“重民轻土”之举,来京献土,尽献十三州之土,归降大宋,大哥与六姐皆因此而死,不仅不被一些吴越旧属所理解。
父王现身边亦只有自己、惟济、七妹,二哥来信说吴越既降,六弟留书一番,剃发为僧,取名净照,南下不知所踪,全族来京,降臣命运已定。
钱惟演不欲听从钱俶之言,半月时间将朝中大致情况研究透彻,京都皆传安岳王将来会继承大统,遂轻笑,父王既能做得降君,那么,自己蛰伏几年又算得了什么,正怔思际,却不料撞上一人,定睛一看,细长眉眼、貌若天仙,不是丁阿离又是谁。
丁阿离不欲照面,直走。
钱惟演拦住不放:“站住,你是,你是谁,为何见我便走?”
丁阿离皱眉,仍走,道:“你这人好没道理。”
钱惟演想起之前丁阿离与玄静一起,便不欲放开,两人争执不下,引得路人观看。
宋缈云见男子身旁宝马雕车、华服仆从跟随,粉衣少女却只得婢女二人,便以为钱惟演当众调戏良家女子,上前拉丁阿离至身后,高声责骂:“光天化日之下,调戏良家女子,是何道理,你是哪家的?”
钱惟演摸摸鼻子,调戏,这人不是有毛病吧,见少年作普通士子打扮,一身白色布衣,风流俊雅,京城世家子弟中倒未见过:“什么?调戏?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?”
宋缈云言笑宴宴,慢条斯理:“兄台这话好没道理,当今清平盛世,你白天行此不矩之事,稍有仗义的路人都会出来制止,又何必管在下从哪里冒出来的呢?”
钱惟演动怒,自己不过欲与她说话,这人却硬诬陷为调戏,见已有路人聚集,不想纠缠,便道:“何为不矩,你别胡说!”
宋缈云被钱惟演冷目扫射,心中道我还怕你不成,当下作惊讶状:“我瞧阁下衣着打扮,应该也不像没读过书的呀,莫不是令尊令堂打小没教育好,不知令尊是哪位,我瞧得清清楚楚,这位姑娘不欲与你说话,你便纠缠不清,难道我冤枉你了不成?”
钱惟演万料不得眼前布衣少年这般伶牙俐齿、几句话便颠倒黑白,还拐弯骂上了自己的父王、母妃,仆从欲出。
宋缈云向前一步,将丁阿离等护在身后,高声叫道:“好呀,调戏不成,还欲打人了不是?”
周围聚众越来越多、多对钱惟演指指点点,钱惟演忙命仆从退下,只见丁阿离躲藏在少年背后,茫然失措,不由得怒意顿起,那日那般伶牙俐齿,今日明知自己被冤枉却不欲出言,可恼!
丁阿离本欲与仗义少年说感谢,并无什么要紧,见钱惟演冷目瞧来,便觉厌恶,此人真是让人厌恶,便不再出声。
钱惟演冷声道:“寒酸士子,你自己问问这位姑娘,我可认识她,刚才可有不矩之处?”
宋缈云闻言自视身上衣衫,冷笑一声,回头看丁阿离:“姑娘,他说得可是事实?”
丁阿离听“寒酸士子”四字,当下皱眉:“不,我不认识这人,不过不小心撞上,便欲纠缠不休,不知想说些什么?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